有时是火焰（六）忍了那么多年现在向她收（1 / 2）
&esp;&esp;“什么让你幸福？”
&esp;&esp;“我……”
&esp;&esp;“说实话。”
&esp;&esp;“富有并美丽着。”
&esp;&esp;“杀人者仍然是人吗？”
&esp;&esp;“……我想，有时是吧？这可能取决于他为什么要杀人……”
&esp;&esp;俊美的青年沉默了下去，而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却感到既困惑又不耐，她站起来，挺了挺胸脯走过去，想表现得主动一些。喜欢在开始之前聊无用的哲学的奇怪客人，她以前不是没有碰到过，但对她来说，那件事越早开始进行，一切就越好熬过去。
&esp;&esp;她姿态妖娆地走到他身边，却被对方一把抓住手腕，羊皮手套的触感十分柔软，却让她感到莫名不适。他抬眼看着她，眼神清醒而怜悯，像在看着一个身体和心灵都受到束缚的奴役，“你觉得我叫你过来是要和你性交？”
&esp;&esp;英俊的面容冷冷地问出这样直接的话，让即使在这个行业待了那么久的她，居然也感到了一丝害羞。
&esp;&esp;“如……如果您想要的话……”
&esp;&esp;他突然笑了一下，然后松开了手，从口袋里掏出一袋钱币，悉数倒在面前的桌上，那些金色的物体滚动着、碰撞着，然后逐渐停歇下来，在烛光的映照之下，它们尤其显得美轮美奂，不愧是世上人们最爱的东西。
&esp;&esp;依靠多年的经验积累，女人只看了一眼，就知道那里大概有多少钱。
&esp;&esp;“够吗？”他站起来，微笑着问她，那颗旖旎的泪痣让他的笑和问题都显得有些像暧昧的逗弄。
&esp;&esp;她点点头，以为终于要开始了，但下一刻，对方的手却覆上了她的眼睛，将她送往那处于紫色迷雾中的半梦半醒的状态，在那里，她深藏的渴望欲语还休、流连忘返。
&esp;&esp;伊奥沉默着感知着女人的意识，在她的幻境里，没有富有，也没有美丽，只有一个和父母走在乡间道路上的小女孩，她从地上拔下一棵造型奇特的不知名的草，她的父亲在后面警告她：那东西可不能吃。她有些生气地回头说：我知道什么能吃，什么不能吃。
&esp;&esp;他看着女人脸上流下的泪水，一句话也没说。
&esp;&esp;——————
&esp;&esp;在阿斯特勒行宫的书房内，伊奥靠在窗边，静静地看着楼下的场景。奈娜刚吃完午饭，由侍女陪着她在花园里散步消食。她手里捧着一本摊开的袖珍诗集，不时就低头看一会，走走停停的。
&esp;&esp;利维不悦地提了提音量：“伊奥，你有在听我说话吗？”
&esp;&esp;伊奥转头，一副才回过神的样子，嘴角随即挂上一丝漫不经心的笑容，“不好意思，殿下，这边风景太好，不看很可惜。”
&esp;&esp;这个季节，万物还没有从冬天中完全复苏过来，花园里根本没有什么风景可看的，除非……
&esp;&esp;利维压下心中的不满，淡淡地说：“我前面让你去法师部挑一挑人，看看有谁有能力取出别人的声带，并做成法器，最好是年轻一些的法师，别找那些老滑头。”
&esp;&esp;伊奥想了想，说：“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，还没有正式成为法师，但资质非常出众，她的天赋是穿越物体的阻隔，当然也包括人体。殿下是要做什么？”
&esp;&esp;“为了回王宫的准备。”
&esp;&esp;伊奥过了好一会才反应了过来，怒火从他心中升腾而起，他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半带讽刺地使用敬语，“利维，这件事我们讲过很多遍了，我绝对不会同意。现在的她对你仰慕得不得了，根本不可能构成威胁，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？也别拿那套无聊的复仇说辞搪塞我，用脑子想一想就知道，上一代的事情根本不是她的错。”
&esp;&esp;伊奥对奈娜的维护让利维进一步地感到不悦，毕竟，她是属于他一个人的，于是他接下来的话也成为了挑衅：“你不同意，所以呢？你就有决心放下仇恨，去告诉她一切，然后带她远走高飞？噢，我忘记了，你不敢，不只是情感上不敢，身体上也……”
&esp;&esp;古老的战术，挑战男人在性方面的自尊，而伊奥确实被激怒了，在其中还掺杂了一些被朋友刻意利用了弱点的愤慨。他猛地从窗台上站起来，揪住利维的衣领，把他从那显然舒服得过头的椅子上拽起来。
&esp;&esp;利维没有施力对抗，只是朝他挑了挑眉，“要打一架吗？”
&esp;&esp;伊奥神色晦暗。他们不是小孩了，就算打一架，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。
&esp;&esp;于是他只是冷笑一声，松开了手，“不敢的不只是我。”
&esp;&esp;利维整理衣领的手顿了顿，脸色也冷了下去，伊奥知道刚才这句话成功踩中了他的尾巴。
&esp;&esp;“怎么了，利维殿下，不敢把自己对妹妹的情感宣之于众？怕那有悖伦理，让你做不了国王？”
&esp;&esp;他冷冷地说着，就要大步走开，不想再和这家伙多费唇舌。
&esp;&esp;“伊奥，”利维在后面喊住他，“生命是一场噩梦，所以，在她最美丽和纯真的时候，死在一场虚假的美梦中，你不觉得已经算是幸福了吗？”
&esp;&esp;伊奥深吸了口气，“如果能从头来过，我真希望那时候没救你，认识了你，才是她人生最大的噩梦。”
&esp;&esp;“如果从头来过，你还是会救我的，”利维说，“更何况，我和她，从出生之前就在一起了。”
&esp;&esp;——————
&esp;&esp;伊奥在附近的酒馆中把自己灌醉。他并不喜欢喝酒，酒量也一般，但和利维那场短暂的争执在他口中留下了一些苦涩的后味，他必须用更加苦涩的东西去消解，于是他要了一杯又一杯的乡间黑啤，不断把那看起来宛如稀释后的墨汁的液体灌进自己的口中，直到整个身体都因为酒的作用开始变得滚烫。
&esp;&esp;在对奈娜的感情上，他和利维就像两个极端，一个要紧紧操控、占有和毁灭，另一个要隐入背景、放任和旁观，实际上，谁都没比谁好，本质上都是两个被自己的仇恨捆绑了的胆小鬼罢了，而两者之间非要挑一个的话，伊奥其实更鄙夷自己。
&esp;&esp;利维说的对，他不只情感上不敢，身体上也不敢。他发现轻浮是很好的伪装和保护色，于是成天摆出那副模样，实际上连喜欢的人的一根手指都不敢碰，甚至哪怕只是在幻想中亲吻她，都会对自己感到作呕，因为，他是多么的肮脏不堪。
&esp;&esp;他晕乎乎地把头侧靠在有些黏腻的桌子上，一下一下地碰着，想用那种疼痛来缓解头部的眩晕感。
&esp;&esp;他是他们的灾星吗？就像小时候街头那些讨厌的孩子们常常嘲笑的那样。那时，他们总说他眼角的泪痣是不详的征兆，那么是他害死了自己未曾谋面的父母？是他害死了利维的母亲？是他害死了他们的童年？如果他一开